到了年中,各大刊物的“年度文学奖”要陆续出炉了。这不,就看到《北京文学》2021年度优秀作品奖了。包括小说、散文、诗歌等共有41部作品入选,其中,诗歌有5件获奖作品。分别是王二冬的《众生相》、赵晓梦的《众山皆响》、湖南锈才的《月光,穷人的利息》、荣荣的《一个人的疆域》和李斌的《钉子户》。
其中的王二冬,前几天写过一篇有关他的文章。被称为“快递诗人”的90后王二冬,主要写底层人物的诗歌,算是诗坛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了。2020年,王二冬参加了第36届《诗刊》的“青春诗会”,标志着他正式得到了诗坛的认可。2021年,王二冬获得第四届草堂诗歌奖“年度诗人奖”。
这次,王二冬获得《北京文学》2021年度优秀诗歌奖,算是对他的再一次肯定。王二冬的组诗《众生相》,包括《指纹》、《踩藕者说》和《昆虫记》。这三首诗,虽然与快递无关,但依然是描写的底层人物的生活。
《指纹》一诗,描写的是一位搬砖者。他失去了一个指头,搬砖磨掉了他的指纹,使得他无法取走运费。他的妻子已经离世了,没有孩子,只有一位哑巴娘与他相依为命。显然,这是一位再悲惨不过的劳动者了,所有的不幸似乎都降临到了他的头上。
《踩藕者说》一诗,一听这个名字,就会让人想起柳宗元的《捕蛇者说》。但是,这首诗里,并没有踩藕者说的话,全是作者的描述。这同样是一位不幸的人,二十年前,没了爱情,十年前,没了亲情。现在,只剩下了他一人,“成了独立于风中的荷叶杆”。
第三首诗《昆虫记》,表面上描写的是昆虫,但实际上是借昆虫来描写“村里”的老人,他们“空空的一生”,卑微、沉默。这三首诗,有一个共同的地名,“东河西营”。这三首诗同样有着共同的特点,就是“不幸”,不幸的人。无论是搬砖的,踩藕的,还是老人,都不幸。
这组诗的名字叫《众生相》,但作者将焦点集中在不幸者身上,因此,并没有真正反映出“众生相”。不幸的人当然有,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是不幸的。我们,还有我们身边的人,其实活得并没有这么的不幸。
所以,王二冬这组诗的底层生活,只是极个别现象,并不能代表“众生相”。大家可以想想,如果几十年之后,有人读到王二冬的这组诗(如果还有人读的话),会怎么看待我们现在的生活?这是那个已经没有了贫困的时代吗?这是那个全面奔小康的时代吗?
诗歌创作毕竟是文学创作,可以集中于某一点,甚至可以夸大,但也不能太过。如果一直描写不幸,描写所谓底层的艰辛,虽然可以使读者感到一时的震撼,但读多了,就觉得“假”了,甚至让人觉得有故意卖惨的嫌疑。
众生平等,既然是写众生相,那就应该既有不幸,也有欢乐,既有痛苦,也有幸福。只有不幸的底层,并不是现在真正的底层。诗歌要贴近生活,要反映时代,但并不是要卖惨。现在的诗人们写的诗,总是与现实格格不入。
要么就是悲伤啊、多愁啊,要么就是孤独啊、寂寞啊,要么就是屎啊尿啊,要么就是卖惨。写诗咋就不能正常一点呢?当然,要将正常的生活写进诗歌,确实不好写,也不易吸引眼球,也就是不容易出彩。即使不容易,也不能不去做啊,这世上啥事容易呢?我看也就写诗最容易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