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红楼梦》的“梦”既是指故事,也是照见现实。贾宝玉曾有几场梦境,都是重要伏笔。尤其梦游太虚幻境,被作者赋予了成长的爱欲和人生悲剧交织的魔幻色彩。
关于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,是《红楼梦》纲领性的主题。“金陵十二钗判词”和“红楼梦曲子”,更是整个故事的总纲。
君笺雅侃红楼认为八十回后的故事一定是他人续书,第一是文字变了,文字的灵魂谁也模仿不来;第二就是第五回的伏笔不对了。
不过,本文重点在贾宝玉“梦”。解释一下他的梦有什么前因后果。
那一年贾宝玉应该十一岁左右,跟着祖母和母亲去宁国府赏梅花。玩到中午他偏偏要睡午觉。这是极不寻常的事。
宁国府早都给他准备了房间,以备不时之需。他却从来没睡过。以贾宝玉的特性儿,不可能随便在人家睡觉。
小时候自控能力比较弱,他都不在宁国府睡,何以长大了偏偏要睡?肯定是故意的!
宁国府尤氏婆媳二人,如果贾宝玉要睡觉,尤氏陪着贾母王夫人,秦可卿责无旁贷要安排贾宝玉午睡,他早都算计好了。
秦可卿没想到,贾宝玉会拒绝睡在给他准备好的房间,宁国府虽大,却临时也找不到合适的房间,又不能给贾母送回去,怎么办?唯有献出自己的卧房,既然能作为她和贾蓉的婚房,贾宝玉也不会再“挑剔”了。
贾宝玉躺在秦可卿的床上很快入梦,其实“梦游太虚幻境”其他内容都不重要,最刻骨铭心的是“秦氏”引导他入梦,并成亲入洞房成就夫妻之实。
他的这段绮梦,揭示了他费尽心机睡进秦可卿房中的原因,是对秦氏有了不可言说的情感。
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,是他由儿童到少年的一场“爱欲”的呈现。
贾宝玉当时处于儿童到少年的转变,不可能对十岁多的宝钗黛玉有什么“兴趣”,他的关注对象是美丽成熟的秦可卿。
“漫言不肖皆荣出,造衅开端实在宁”,作者毫不意外地将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,作成贾珍爬灰秦可卿的伏笔。通过贾宝玉对秦可卿的绮念与“爱欲”觉醒,对贾珍的兽欲进行揭露和鞭挞。
需要注意一点,贾宝玉的行为,秦可卿从始至终不知道,也能证明“淫丧天香楼”的真相,秦可卿受到贾珍侵犯而自尽,不存在通奸行为。
贾宝玉长大了,对秦可卿产生男女之间的情愫。是少年人的爱欲本能。还没进入青春期,也就不会顾及伦理。
因此,警幻仙子用“意淫”形容贾宝玉对秦氏的感情,梦游太虚幻境也是他成年的标志性事件。
尽管这段感情不符合伦理,且随着秦可卿之死而落幕,但秦可卿“兼美”,则是宝黛钗一世纠缠的伏笔。
秦可卿死后,贾宝玉听到消息后痛彻心扉,仿佛被当胸戮了一刀。那种痛苦,是林黛玉之死的提前预演。体现的是秦可卿兼美的一面。如果结合后文作《芙蓉女儿诔》祭奠晴雯,贾宝玉对林黛玉之死的反应,基本完成了,不会再激烈。
而秦可卿在“兼美”之外,是贾宝玉的第一次异性觉醒的领路人。似乎每个少年人都会有这样一个领路人。无关乎爱情,只是本能的体现。
秦可卿在梦中与贾宝玉成亲,是贾宝玉成长的标志。也是林黛玉和薛宝钗无法替代的。秦可卿死后,贾宝玉才沉下心来,真正觉醒了他的感情,对林黛玉有了怦然心动的感觉。
只可惜,秦可卿之死,无疑预演了贾宝玉的爱情和人生结局的悲剧。徒留一声叹息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