范成大是宋朝文人,擅长写诗。他偶尔也会填词,不过没有他的诗令人惊艳。这首《秦楼月・楼阴缺》算是他的代表作,描写深闺佳人的感情生活。整首词情景交融,没有被男女之情限制,从离愁别绪写到了故国之思,相当可贵。
很多人对范成大有误解,觉得他只写田园诗。事实上,那时是他晚年的创作主题。范成大能力很强,他在为官期间注重民生,发展农业,兴修水利,威望极高。他曾经在浙江、四川、广西等地为官,政绩突出。
这就能理解,他为什么会把深闺哀怨引申到亡国之痛。他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文官,他希望可以让作品厚重一些。他用思妇闺怨这个“外壳”,诉说北宋亡国之痛。靖康之乱后,北方被金国占领,范成大等一众有识之士,都想着收复失地。当希望落空的时候,内心的痛苦让他喘不过气来。他从离别的愁苦开始讲述,一点点发泄心中的怨恨。
楼阴缺,很有画面感,阁楼隐藏在树荫中,只露出一个角。范成大营造出一幕美丽的空境。高楼的翘角飞檐在树荫中露出一角,栏杆的倒影印在东厢房墙上。天上月色很亮,忽然刮起了一阵风,满天都是杏花飞舞,好像雪花飘落。东厢在宅院中的地位仅次于中堂正厅,一般是家中长子居住。月亮落在东厢房,暗示房间无人。上阕通过一个女子的视角,描写了夜晚的孤独寂寞。
透着夜晚的雾气,听到铜漏滴滴答答的声响,好像呜咽的哭声。心中有委屈,听不得时光溜走的声音。床上罗帐空空荡荡,房间灯火昏暗。灯花结,预示着有喜事发生。果然,在梦中游遍了江南各地。
范成大说得很隐晦,经过抽丝剥茧般的分析,还能看出一些问题。年轻女子独守空房,她的丈夫去哪里了?她做梦只梦到江南,为什么不会梦到北方?带着这些疑问再读一遍,就懂了范成大的创作意图。
有人说,范成大的词缺少个性。读完《秦楼月・楼阴缺》的确有这种感觉,明明可以直抒胸臆,畅快发言,他非要隐藏心事,等人去猜。从文学创作角度讲,技巧固然可以加分,但卖弄技巧只会让人觉得无趣。幸好,他从闺怨的主题拓展到家国情怀,才没有让读者失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