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宝玉做“红娘”,是曹雪芹隐笔写的线索。算是“草蛇灰线伏延千里”。虽然他绝不承认自己的举动是做“红娘”,但他的行为,无疑造成了既定事实。
红娘是《西厢记》崔莺莺的丫头,她支持莺莺和张生的爱情,为他们串联和打掩护。后世也用“红娘”代指做媒人。与媒婆的意思相当。
那么,贾宝玉给谁做红娘呢?其实他不但做了,还做了两次。而“送走”的人则是他最重要的两个人,也算天意弄人了。
一,给袭人做“红娘”。
第二十八回冯紫英请贾宝玉和薛蟠宴饮,陪坐的还有戏子蒋玉菡和锦香院的妓女云儿。
贾宝玉当时不识蒋玉菡,还以为他与名扬天下的“琪官”是两个人。结果闹了乌龙,二人由此相识。
(第二十八回)贾宝玉想了一想,向袖中取出扇子,将一个玉玦扇坠解下来,递与琪官,道:“微物不堪,略表今日之谊。”琪官接了,笑道:“无功受禄,何以克当!也罢,我这里得了一件奇物,今日早起方系上,还是簇新的,聊可表我一点亲热之意。”说毕撩衣,将系小衣儿一条大红汗巾子解了下来,递与宝玉,道:“这汗巾子是茜香国女国王所贡之物,夏天系着,肌肤生香,不生汗渍。昨日北静王给我的,今日才上身。若是别人,我断不肯相赠。二爷请把自己系的解下来,给我系着。”宝玉听说,喜不自禁,连忙接了,将自己一条松花汗巾解了下来,递与琪官。
蒋玉菡将得自北静王的茜香罗汗巾,与贾宝玉交换了玉玦和松花汗巾。
松花汗巾不是贾宝玉之物,而是袭人的。贾宝玉有“风流痴病”,常在这些小玩意上表达情痴。他系着袭人的汗巾表示与她亲密,却转手换给了蒋玉菡。
古人认为女子贴身之物绝不可示人,尤其是汗巾、肚兜等私密之物。贾宝玉将之给了蒋玉菡。回去自己没法向袭人交代,只好半夜偷偷给袭人换上茜香罗汗巾,用“汗巾”将袭人和蒋玉菡联系起来。
袭人对“茜香罗汗巾”的态度是放进一个空箱子里锁了。到底伏下日后与蒋玉菡的一段缘分。
贾宝玉这个“红娘”做成了,也因此失去了袭人。
注意:茜香罗汗巾来自北静王,贾宝玉与之换了“玉玦”,才是最关键的伏笔。君笺雅侃红楼认为,这是贾家与北静王彻底结党的信号,也是贾家抄家的重要原因。
贾宝玉将茜香罗汗巾给袭人的一幕特别熟悉,在那前后还有两件类似的事发生,且都与林黛玉有关。
(第十六回)宝玉又将北静王所赠鹡鸰香串珍重取出来,转赠黛玉。黛玉说:“什么臭男人拿过的!我不要他。”遂掷而不取。宝玉只得收回……”
(第四十五回)宝玉道:“这三样都是北静王送的。他闲了下雨时在家里也是这样。你喜欢这个,我也弄一套来送你。”黛玉笑道:“我不要他。戴上那个,成个画儿上画的和戏上扮的渔婆了。”
贾宝玉连续要将北静王给他的鹡鸰香念珠和蓑衣送给林黛玉,都被黛玉断然拒绝,不是曹雪芹闲笔。
当日袭人没要茜香罗汗巾,将之锁进柜子里。林黛玉则是直接拒绝。但神奇的是这三样东西都来自北静王。
茜香罗汗巾让贾宝玉失去袭人,嫁给了蒋玉菡。那么林黛玉呢?
有说会不会是林黛玉和北静王有什么情感纠葛?绝对不会。说白了北静王不配!
林黛玉住在潇湘馆又有“有凤来仪”匾额。此“凤”为帝王妃之意。北静王妃还不够资格。
林黛玉有潇湘妃子之称,娥皇女英为舜帝王妃,也非北静王可比。
林黛玉的姻缘签,芙蓉花签“莫怨东风当自嗟”,典出昭君出塞故事,预示她像王昭君一样远嫁异国为帝王妃,也不是北静王。
那么,贾宝玉两次三番将北静王的东西送给林黛玉,与做“红娘”让黛玉远嫁有没有关系呢?
我们上文说贾宝玉用玉玦交换了来自北静王的茜香罗汗巾,别忘了蒋玉菡就是“将玉含”,就是贾宝玉。
北静王用茜香罗汗巾笼络住蒋玉菡,预示在笼络贾宝玉代表的贾家。
贾宝玉回赠“玉玦”,是决断之意,预示贾家与北静王正式结党。
玉玦是“扇子坠”,通“散”,贾家抄家的原因,就是与北静王结党而起
花袭人虽有“袭为钗副”之说,但她还与林黛玉同日生日,花与林又都是草木。显然,袭人外嫁是以草木人身份影射林黛玉的外嫁。袭人与秦可卿一样,兼美黛玉和宝钗。
既然北静王的茜香罗汗巾,使得袭人外嫁。那么北静王的鹡鸰香念珠和蓑衣,也一定关乎林黛玉的外嫁。这才是贾宝玉几次三番送出北静王东西的原因。
其实以袭人作为黛玉影子的一方面,送袭人茜香罗汗巾,就等于送林黛玉。
最终的伏笔都是预示贾宝玉失去林黛玉,与北静王脱离不了关系。
宝黛的悲剧,源于贾家被北静王的野心拖累而抄家。
北静王有野心,让皇帝不放心。贾家与北静王一党,必然要被皇帝先下手为强。
袭人外嫁、林黛玉和贾探春外嫁,又都受皇帝惩治贾家结党北静王,对他们动手的影响。
贾宝玉当时不知道他与北静王接近背后,预示两个家族的结党会造成他家破人亡。更让他失去身边最重要的林黛玉和袭人。
或许贾宝玉再回首想起当时送出鹡鸰香念珠、茜香罗汗巾和蓑衣的言辞举动,估计要羞愤而死,悔不当初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