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歌在东方卫视的一个盛典上,介绍了自己最喜爱的书籍――《浮生六记》,他认为:在成功学和心灵鸡汤之外,我们也可以多去寻找一些生活的小确幸,因为真正的幸福,其实藏在我们点点滴滴的生活之中。
其实,打动胡歌的,除了《浮生六记》中点滴的生活细节,还有超越了物质的生活美学,和那段平淡却真挚的爱情。
那年,13岁的沈复跟着母亲去外婆家,在那里,他人生第一次见到了表姐芸娘。
芸娘眉清目秀、娇弱动人。只需初见,便已倾心,沈复发誓此生要与她结为伴侣。
爱情这事,往往就是从冲动开始,到婚姻结束。沈复也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的勇气,他向母亲说:“我此生非芸不娶。”
过去的人事和情感,简单得近乎纯粹。
两人再重逢,已是五年之后。乾隆四十五年的正月二十二日,他们重逢时,也是两人结婚时。
这一年,沈复18岁,芸娘也是18岁,沈复比芸娘小10个月。
本是少年夫妻,按理应少不了磕磕碰碰,可他们婚姻却是“棋逢对手”,定了终生。
芸娘刚嫁入沈家,拘泥多礼,不爱说话。沈复生性爽直,不拘小节。他常逗芸娘笑,慢慢芸娘性格开朗起来。少年沈复常与朋友高谈阔论,年少气盛,爱说几句大话,而芸娘坐在旁边,会顾及沈复面子,小心提醒:“三白(沈复的字),又吹。”
沈复爱收集破画,芸娘爱收集旧书。收集到破画,沈复会手舞足蹈拿给芸娘欣赏;整理好旧书,芸娘也会喜出望外让沈复翻阅。书和画都是破旧的,上了年代的,可情呢?却是最简单的喜悦。
沈复读诗,喜欢杜甫,芸娘则爱李白。夫妻俩坐下来谈诗,常滔滔不绝,一室之中,你爱你的杜工部,我爱我的李太白。聊到最后,相视一笑。
世界上,最好的婚姻莫过于旗鼓相当,棋逢对手。一味的顺从会让人疲惫,一味的泼凉水只会让人心灰意冷。只有在精神上高山流水遇知音,在生活里,朋友一般平等相处,这样的爱情才最美,才最有趣,也最长久。
爱是一种慈悲,人世间最好的爱,莫过于伟大的成全。
他转念明白了,芸娘是在叹自己是个女儿身。300多年前,女子出门被视为破败纲常。而为了成全妻子,沈复不管不顾,他找来自己的衣服给芸娘穿上,带着她溜出了家门,两个人大摇大摆走在苏州城。
那天,街上人来人往,遇到熟人相问,沈复调皮,笑称芸娘是“表弟”,芸娘也调皮,学着男人的样子拱手还礼。夫妻俩一路看灯闲逛,如兄弟一般,妙极了。
试想,那年的苏州城,满街的男人中,混进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,这是怎样的一种情景。不禁让人感慨:三百多年前,沈复带妻子上街,是一种何等伟大的理解和成全。
我们常说懂得是世上最温情的告白,而事实上,成全比懂得更伟大,懂是感情的开始,而成全却是走过此生的勇气。
在爱情里,我害怕无助,你给我一个眼神,是成全;我走路下楼,你递给我一只手,是成全;我渴望爱与自由,你带我去看满天繁星,同样也是成全。
“情之所钟,虽丑不嫌。”
“来世卿当为男,我为女子相从。”
两个人走过此生,日子其实是一瓦一砖,生命却是一梁一柱。只要有了互相成全的勇气,也便有了一座城。
芸娘多病,1803年离世,沈家家道中落,沈复在病中写下《浮生六记》,记下两人走过的生活点滴。随后丢下书稿,一个人去了山东,之后便了无音讯,好像从历史中彻底消失了。
60年后,到了光绪年间,一个落魄文人杨引传在苏州的冷书摊上发现《浮生六记》,他惊叹极了:
原来人世间,还曾有过这样的夫妻。
后来到了民国,150年后,大学问家林语堂看到此书,惊呆了,他连连称赞:芸娘是中国文学上一个最可爱的女人。
在中国文学史上,由于礼法的原故,
可《浮生六记》 写沈复与芸娘的生活,
有布衣蔬食的晨光之美。
这满目琳琅和恬淡素雅,一静一动,
可《红楼梦》是一种繁华过后的凄凉,
而《浮生六记》则是一种布衣文人的日常叹惋,
如果你有一个爱人,可与他(她)花前窗前,
始终相信,走过平湖烟雨、岁月山河,那些历尽劫数、尝遍百味的人,真的会更加生动而干净。
说到底,美好的爱情和生活,其实都不复杂,你把它拆开揉碎了看,无非用心二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