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你觉得汽车不好,那你就自己去制作更好的汽车;你如果觉得运载火箭太贵,那你就自己制作更便宜的火箭;如果你觉得说话不爽,那你就收购推特;你如果觉得地球已经太老旧,不值得修理了,那你就带一伙自己喜欢的人去火星。这个“你”就是马斯克,怒怼各种杠精、专治各种不服的人。
马斯克其实是一个新时代作家。他一口气跨越了羊皮纸、竹简、文学杂志、出版社、网络写作,甚至“元宇宙”各个时代,扔掉了小说、电影、比兴、象征、隐喻、蒙太奇等各种文体、类型、技法和修辞形式,直接面对这个世界,抒发心中的梦想,前无古人,旁若无人。他的作品是新生活,材料是梦想和制作梦想所需要的各种技术。专业呢,学科呢,业态呢,身份呢?对不起,需要的时候会用到它们,不需要的时候没有必要像勋章和路条一样别在身上。马斯克在创作的时候,他考虑的不是被发表,被认证,而是被需要。他工作的性质不是在构思,而是在解决问题。问题有多复杂,构思就有多神奇。马斯克不研究构思,只研究如何解决问题。他不考虑产品能否卖得出去,只考虑产品能否创造新生活,而新生活永远被需要。他其实是一个大师,像老子、佛陀等一样,永远关心的是世界的来龙去脉,人的生老病死以及身心合一,而不是什么经典、结构与解构,后现代与新时代。
今天的创作都应该像马斯克一样去自由发明,今天的作品都应该像特斯拉、“龙”飞船一样梦幻而触手可及。如今最像马斯克的作家是哪些人呢?我认为是最先下水的网络写手,最先上手的短视频制作者,潜心制作各种游戏的文案策划师,等等。他们不是马斯克,但都在像马斯克一样创作,虽然在物质上他们啥也干不了,但在美丽新世界、理想新生活的虚拟与创作上,他们开疆拓土,所向披靡。不是说他们的产品有多高级,而是说他们的产品被太多的心灵需要。实际上,这个世界需要的不是散文、小说、诗歌、戏剧、电影等各种艺术,而是这些艺术所承载和提供的各种新生活、新状态的探索、模拟,没有这些,审美啥也不是。有多少人书架上摆满名著,手中却在刷着短视频,跟踪“元宇宙”。他们很矛盾,一方面在享受,一方面在自责。这种矛盾来自困惑和失落,部分来自不能用“意义”驯服它们,部分来自为什么这些新事物的作者“不是我”。
马斯克在发明这些产品之前,还不是科学家,许多网文作者、小视频制作者、“元宇宙”设计者根本不是作家,这也好,没有“专业”的束缚,反而能自由发明,自由创作。今天的作品形式、创作方式、接受渠道、接受者、接受方式以及所接受的点,可不是昨天我们认为的那样。
大水滚滚,一往无前,但最终被自己的河床所束缚。像马斯克一样创作吧,走进新时代,面向新生活,创作新作品,永远做先锋。(许道军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