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恩昌:乡土诗的含蓄

含蓄,是乡土诗的精华和神气。写出乡土诗来含蓄而不直白,看懂的同时让人有所思,有所很深的启发。含蓄也是乡土诗的美,从含蓄中得到一个新的启迪,令人振奋而欣喜 就会觉得乡土诗美韵不尽。唐宋古诗中,写得含蓄的很多,读起来韵味绵长。唐王维《相思》一首:“红豆生南国,春来发几枝?愿君多采撷,此物最相思。”思什么?读者自己想想吧。这就是含蓄。杜牧的《晴明》最后两句:“借问酒家何处有,牧童遥指杏花村”。牧童指杏花村什么意思,这就是含蓄的告诉你,杏花村里有卖酒的,爱喝酒的人都知道杏花村产汾酒,名声在外。含蓄是思,含蓄是梦,只要寻找诗意寻找,就能达到目的。

乡土诗含蓄,却不朦胧。含蓄的再有深度,也能琢磨出其意来,发挥启发读者的性能,使人受到新的教育。如今有一部分诗人喜欢写朦胧诗,读者读不懂,编辑也很难懂,不过这是一个流派,敲锣卖糖各干一行,任其发展吧。我所读过的乡土诗,几乎未见朦胧的,就是含蓄的深奥一点,费点功夫也能读懂。老诗人李根红选在《中国百家乡土诗选》一首诗《树与鸟》,最后一节写道:“一棵树上假若没有鸟,活着也很寂寞/树长得再高大,也应该与鸟同乐”。这诗含蓄的一时弄不明白,但不等于朦胧,细细分析,他是指的人,告诉人们一个人的地位再高,也要团结别人,共享人间快乐。这种含蓄,我很欣赏,觉得意远有味,收获很大。

含蓄的高度,来自诗人的写作水平,越发乡土诗写得好的诗人,写出来的诗越发含蓄,越发妙思意深。那么诗人的这种写诗能力,是诗人智慧和观察能力结合生出的笔墨之光。同样一件事,含着什么意思,诗人写出诗来,水平各不相同。故要把诗写得含蓄,也需要深入生活中去,获得有时代感的新发现。我写过柳条的诗几十首,几乎年年都写,有一首就写道:

最后一句有点含蓄,说春雨诞生的是小诗,不是芳草和花朵,写成小诗让读者去想吧。这样写显得更全面,更富有诗意,还显出了诗的含蓄。

冯恩昌,1937年生于山东临朐。曾任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兼文联主席,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、中国民间艺术家协会会员、山东散文学会理事、中国乡土诗人协会常务理事,全国田园派著名诗人、作家,“农家小院派”代表,被誉为东方诗神。作品多次在国内外获奖,曾获亚太地区民间文艺最高奖“金飞鹰奖”终身成就荣誉称号,被评为世界文化名人、国家一级艺术家称号,冯惟敏传说传承人,已出版文学专著23部,《糖葫芦》《故乡蝉歌》,选入全国全日制中学阅读课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