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朝永乐年间，书生昌远河不远万里，去都城参加考试。等到皇榜公布，他却没有找到自己的名字，心中悲愤不已，跑到小酒馆里借酒浇愁，一醉方休。
最终，他是被人搀扶到客栈里，沉沉地睡去。等到他一觉醒来，却发现行李凌乱不堪，银子不翼而飞。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，踉踉跄跄地去找客栈掌柜。
客栈掌柜大惊失色，等到他醒过神来，开始埋怨昌远河粗心大意，不该大开着房门睡觉，如今盘缠丢了，如何是好？昌远河要去报官，掌柜不乐意了，说道：“是你自己粗心，与我客栈何关？客栈里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，就算官府来人，也查不出所以然，反倒影响我的声誉和生意。”
其实，昌远河也知道报官用处不大，他只不过情急之下，想赖在掌柜身上，趁机免去房费，这也是无奈之举。
掌柜是个好心人，不但免去了昌远河的房费，还在后院腾出一间空房，让他免费住，也好有个安身之所。
虽然有了住所，但是却无钱吃饭。万般无奈之下，昌远河写了一个牌子，扛着牌子走街串巷，希望能找到事做，好歹混个肚儿圆，要是能攒足路费，那是再好不过了。
偶尔有人找他抄写，他就这样过着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。一转眼，临近寒冬，昌远河面黄肌瘦，衣衫褴褛，活脱脱一个叫花子的形象。
此时，正是燕子南飞的时节，天空中不时地飞过一阵阵燕子。望着南飞燕，昌远河不免生出乡愁，仰天长叹，说道：“苍天啊，不知我何时才能回归故里，与妻儿团聚啊！”说罢，眼角里禁不住湿润起来。
这时，一只燕子从空而降，落在了他的肩头上。他欣喜万分，赶紧把燕子捧在手掌心，激动地说：“燕子啊，我时乖命蹇，无人理睬，只有你不嫌弃我，但愿你能给我带来好运，让我早日踏上归程。”
想不到，燕子忽然开口说起话来，把昌远河吓了一跳。只听燕子说道：“恩公，我就是来救你的，让你摆脱困顿。”
原来，这一只燕子，曾经被昌远河搭救过性命。大约四五年前，昌远河走在赶集的路上，一群南飞燕从天空掠过，忽然一只燕子从空中摔落，正巧落在他的脚下。昌远河捡起燕子一看，只见它的翅膀上有伤，这才明白，难怪燕子落下，因为翅膀受伤飞不起来了。
昌远河便把燕子带回家里给它疗伤。过了一段时间，天气转寒，为了不让燕子冻死，他的火炉从来不熄灭，把关着燕子的笼子放在火炉边。到了第二年的春末，燕子已经能够展翅飞翔了，便天天在天空中徘徊。终于有一天，它等到了北飞的燕群，跟着它们飞走了。
就在今天，燕子随着燕群南飞，看见了落难的昌远河，它报恩心切，便落在了他的肩头，与他相见。昌远河惊讶地问道：“几年不见，你为何会说话？”燕子说：“我不是一只普通的燕子，是从王母瑶池里偷跑出来的，带有仙气，因此会说话。但是，为了不遭天谴，我不敢轻易地说话。如今为了搭救你，才不得不说话。”
昌远河讲了自己的遭遇，燕子听完，沉思片刻，说道：“这样吧，我给你挣下一笔银子，你把我送到汉王王府去，就说我会背诗词，少于一千两银子，你就别卖。你命中无官禄，就不要读书了，置办一些良田，在家里过日子吧。”
昌远河大喜，带着燕子来到了王府。朱高煦听说燕子会背诗词，惊奇不已，传令快带昌远河进去。刚见面，燕子就说道：“思为双飞燕，衔泥巢君屋。”这是汉代无名氏所做的《东城高且长》里的诗句。
朱高煦既惊且喜，赶紧说：“燕子，你再背几句我听听。”燕子却懒洋洋地说：“今天累了，明日再背吧。”朱高煦说：“你再背一首吧，让孤王见识一下。”燕子于是背诵起唐朝秦观的《江城子・南来飞燕北归鸿》，听到“南来飞燕北归鸿，偶相逢，惨愁容”这一句时，朱高煦和昌远河都禁不住叹起气来。
昌远河触起思乡的哀愁，因此叹气。朱高煦则想起被父皇天天催逼离京，勾起心中郁闷，这才叹气。等到一首诗词背完，朱高煦对燕子爱不释手，抬起头来，问道：“燕子我要了，你开个价吧，多少银子肯卖？”昌远河开价一千两银子。
朱高煦二话不说，令人拿出银票，并赠送了一匹绢布。昌远河接过银票和绢布，急匆匆地走出王府。他担心王爷反悔，到钱庄换了一些银子，结算了房费，租了一辆马车，连夜出了都城，踏上了回家的路程。
昌远河依照燕子之言，购置良田，居家过起了安稳的生活。他担心燕子的安危，便托到都城经商的商人打听燕子的现状。
过了一年多，商人回来了，告诉昌远河，他已经打听明白。朱高煦非常宠爱燕子，专门建造了一座暖园，让燕子在里面过冬。燕子每天背诵一首诗词给朱高煦听。到了第二年的春夏之交，燕子不辞而别，飞出了王府，不知所踪。
燕子获得了自由，昌远河这才放下心来。这以后，每当空中飞过一阵南飞燕的时候，他都会抬头仰望着燕群，希望能找到那一只帮过他的燕子。
这正是，书生好心救燕子，燕子报恩解困境。如果当初昌远河要是没有一念之仁，救下燕子，他恐怕就会在都城一直流浪下去，或者饿死街头，也未可知。本故事采用了荒诞的笔法，在于借事喻理，劝人为善，与封建迷信无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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