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些古董商人喜欢讲故事,只要听者信了他的故事,就会购买他的古董,或者替他扩大宣传,帮助他完成广告的任务,让古董交易变得更加顺利。那么,故事对交易有着很重要的影响力吗?
当然有。人们的消费从来不是一个理性的过程,虽然有理性的参与,但很容易受了当时广告、群体心理、环境、故事等的影响,让购物变得顺理成章,而故事就起了一个推波助澜的作用,甚至要给一些交易冠以名号,让人们觉得应该在某些名号下面去购买。可以说,故事叙事对个人和社会有着重要的作用。
故事中有着人类发展的一些基础知识,人们对于事实要点的记忆是围绕故事来进行排列的,那些被记忆的事实是附加在故事中的。没有故事,穿插其间的事件就没有意义,人们也就无法将其保存在记忆中。而人们之所以能够回忆起走过来的路,也得益于经历的一个个“故事”构成路标,引导人们“回到”个人独特的成长历程。从心理学角度来看,故事可以有团结人、温暖人心、提供教益、观民风得失、怨刺的作用,尤其是在交流过程中,讲一个故事,获得认同,立刻就能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,产生亲近感。甚至一些故事成了某个第一个讲故事人的专利,成了他的标签,有的还以故事中的人名或故事的名字给他起外号,算是一种默认吧。
在交易过程中,精明的商人会利用故事的功能来促进商品的销售。如果商品本身就是有故事的商品,就好办了,直接讲故事,吆喝售卖,卖出去的会很快。要是商品不具备什么文化特色,没有故事,就要编造一个故事来售卖,或者直接找明星代言,等于蹭了明星的流量,也就有了故事。
卖文玩的商人会说,用宝葫芦装酒,能喝出长寿来,本身就是一个故事。还会说,把葫芦绑在床头能招来福气,也是故事。整天盘文玩核桃,能舒筋活血,活到九十九岁,也是一个故事。还有卖佛像的,要说每天参拜佛像可以行善积德,这辈子消灾增福,获得福报。看看《西游记》中观音化作长老,要让唐僧去西天取经,说的是什么故事。观音先说袈裟值五千两,锡杖值二千两,要是遇到敬重三宝,见善随喜,皈依我佛的人,就不要钱。先来了一轮推销,用宝贝诱惑世人,连同唐太宗都被他忽悠了。唐太宗宣玄奘入朝,要把袈裟和锡杖送给他。其实,观音通过唐太宗把袈裟和锡杖送给了玄奘,又对当众宣讲小乘佛法的玄奘说:“你这小乘教法,度不得亡者超升,只可浑俗和光而已。我有大乘佛法三藏,能超亡者升天,能度难人脱苦,能修无量寿身,能作无来无去。”玄奘相信了。菩萨又对唐太宗讲,大乘佛法三藏可以度亡脱苦,寿身无坏的功能,只是在大西天天竺国大雷音寺我佛如来处,接着又讲功能————能解百冤之结,能消无妄之灾。唐太宗听故事到此,还是不太信,要菩萨登台讲法,菩萨带了木叉,飞上高台,现出真身,唐太宗才真的信了,玄奘更是要磕头。菩萨的营销还不算完,飞走的时候留下几句偈子:“礼上大唐君,西方有妙文。程途十万八千里,大乘进殷勤。此经回上国,能超鬼出群。若有肯去者,求正果金身。”于是,唐太宗就要找人去西天取经,而这时同样被故事感染的玄奘第一个报名要去。至此,菩萨的营销就算是成功了。
卖古董的商人也是如此,会把古董说成非常有来历的东西,甚至可以成为法器,消灾增福慧,还会对后代产生良性的影响。即便倒卖假古董,也要讲一个能打动人的故事,这个故事不一定是真的,是瞎编的也要做到能打动人,也就是情真意切的目的。让人们感同身受,尤其要附载一些迷信的信息,也就让人们不信也得信了。古董的来历不明,成了一个谜,也成了被人们反复叙说的带有神秘性的来源。谁也没见过古董的生产和制造,不知道从哪里出土的,也不知道历经了几个人的手,而是会对一种来源产生很多种叙事,足以迷惑很多想买的人。比特币的营销也是如此,迎合了全球悖论下人们所有的情感需求。财富鸿沟越来越深,以至于普通阶层通过寻常路径永远无法实现财富自由,而比特币的交易体制提供了实现平等以及普通人发财的可能性;腐败的权力阶层与资本阶层联姻,通过其掌握的所谓“合法”金融机构,通过制造通胀与危机,反复“合法”地剥夺普通阶层好不容易积累的那点财富,而比特币是由大批匿名个体以民主方式维护的,是“无政府主义”的;信息化与智能化装备的大量使用,使得技术越来越决定着人类未来个体的命运,而比特币提供了个人深度参与新技术的接口,并可能使参与者成为新世界的赢家。如此一来,很多人都认为比特币“去中心化”,实现了真正的自由,其实只是一种错觉,比特币后面被谁操控或者说被那些资本和金融机构操控,就不得而知了。
故事很好讲,只要编造一个就行了。很多自称老字号的东西都有一个“祖传”的故事,还有广告里面编造的故事,以情景剧的形式表现出来,把人们带入进去,也就产生了共情、共鸣。人们一激动,就买了。可以说,要想把商品卖个好价钱,或者追求出货量多,就需要一个好故事或者几个好故事,不然,在价格化大战日渐白热化的今天,只是凭借低价不一定能走得更长久。